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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治時評
長江日報：文本明確的法律不宜另作解讀
來源：長江日報 日期：2011-05-12 閱讀：3,960次
伴隨汽車時代的到來，醉酒駕駛成為比較突出的社會問題，也引起法律上的大量爭議。今年2月通過的《刑法修正案(八)》，明確了“醉駕入刑”。本月1日起，各地公安機關陸續(xù)查獲了一批醉駕犯罪嫌疑人。醉駕問題在法律層面看似已無疑問。
但最高法院副院長張軍前日的表態(tài)，使得爭議再起。張軍在全國法院刑事審判工作座談會上指出，要正確把握危險駕駛罪構成條件，不應僅從文意理解《刑法修正案(八)》的規(guī)定。他認為，雖然《刑法修正案(八)》規(guī)定追究醉酒駕駛機動車的刑事責任，沒有明確規(guī)定情節(jié)嚴重或情節(jié)惡劣的前提條件，但根據(jù)刑法總則第13條規(guī)定的原則，危害社會行為情節(jié)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，不認為是犯罪。因此，對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的行為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的，要注意與行政處罰的銜接，防止可依據(jù)道路交通安全法處罰的行為，直接訴至法院追究刑事責任。
張軍副院長的表態(tài)，雖然不是司法解釋，也不能僅僅作為個人意見理解，但勢必會對各地法院在審理醉駕案件時的裁量帶來影響，當然也會造成社會認識上的困惑，一些門戶網(wǎng)站的跟帖討論，已達數(shù)萬條。人們難以明白：法律條文如果不從文意理解，豈不是可以任意解讀？醉駕入刑依然要視情節(jié)而論，刑法修正案中相關規(guī)定的必要性何在？
法律本身以文本呈現(xiàn)，公眾對法律的尊重來自法律的權威，而權威的樹立源于文本內(nèi)容明確清晰，不可任意變更。就法律文本而言，確實存在理解問題，諸如文意解釋、法意解釋、目的解釋等解釋方法的存在都是為了更好地解讀文本內(nèi)涵。但任何解釋均不得超出文本范疇。解釋只有在法律文本不夠明確，不利于司法實踐的情形下出現(xiàn)，并且任何解釋都應審慎作出，避免解釋對法律的歪曲和僭越。
《刑法修正案(八)》對于“醉駕入刑”具體是這樣表述的：“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的，處拘役，并處罰金?！睉撜f，這個表述是清楚明確的，也很容易理解，沒有產(chǎn)生歧義和另行解讀的空間。按照規(guī)定的文意，醉酒駕駛本身就是比較嚴重的危害社會的行為，構成犯罪，可以適用于刑法。事實上從各地5月1日的行動來看，也的確是如此理解的。
可以看到，自5月1日對醉酒駕車予以刑事處罰的規(guī)定施行以來，全國因醉酒駕車被以“危險駕駛罪”提起起訴的人數(shù)不斷上升，刑法適用的過于頻繁又會引發(fā)一系列后續(xù)問題，比如按規(guī)定被刑事外罰者不得擔任公職，而醉駕者人數(shù)又過多。這些問題在立法之初未能充分預見，卻在實際執(zhí)行中逐漸顯露出來。最高法院的相關意見可能正是基于這一背景而提出。
應當承認，刑法制定要力求總體罪刑的衡平，罪責刑相適應，把握罪與非罪間，此罪與彼罪間的適當尺度。予以某一行為嚴刑峻法或某一行為的寬容大度都可能在現(xiàn)實中出現(xiàn)問題。醉酒駕車定罪上出現(xiàn)的刑法適用頻繁的問題，在之前的討論中，就有人認為可能存在立法激進，不夠審慎的因素。
但法律自身的問題并不能用意見或其他解釋等彈性方式掩蓋。在法律重新修訂之前，不得有超越法律文本的闡釋，法律只能在重新修訂中完善。即便現(xiàn)有法律呈現(xiàn)出問題，亦是對未來審慎立法的警醒。這是法律的理性，法律因此而具有威嚴。付小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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