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16日的《檢察日報》登了對兄弟倆的采訪文章,同時還提到了兩位北京律師,他們向記者表示,“我們準備冒一把險,挑戰(zhàn)兌獎規(guī)則中的‘28天’規(guī)定,幫助汪亮解通過訴訟程序挽回損失”。
當時忙于應付媒體的汪氏兄弟倆并沒有太在意這句話。當媒體已經無法幫汪亮解要回500萬時,哥哥汪亮田想起了報紙上的這句話。他找當時采訪他們的記者要到了律師的聯系方式。
汪亮田一個人去了律師事務所。這個一點法律知識也沒有的安徽人只關心兩個問題:打官司能不能要回獎金?打官司要花多少錢?
“我們跟他解釋什么是‘ 霸王條款 http://www.iask.com/n?k=%B0%D4%CD%F5%CC%F5%BF%EE’。打官司,從理論上來說,我們是有把握贏的。”劉金海律師告訴記者。至于訴訟費用,律師告訴汪亮田,知道他們是打工仔,準備設計一個不需要太多訴訟費的辦法來起訴。
打官司不太可能一分錢不花。汪氏兄弟明白這個道理。汪亮田思考半天,對記者說了一個數字:“一千多我們還是可以承受的。”
為了打官司,汪亮解又回了趟老家,花了四天時間和三百元錢路費,補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。長假期間,汪亮解正式和劉金海、楊航遠兩名律師簽約,委托他們進行訴訟。
汪氏兄弟的父母也在北京。兩位老人得知兒子要和北京體彩中心打官司,很是擔心。
汪亮解沉默良久之后,抬頭直視記者,說:“就算這個事不發(fā)生在我身上,也會發(fā)生在別人身上?!币凰查g,這個寡言的打工仔似乎有了點“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”的神情。
50萬賣掉彩票也沒戲了
9月21日,汪亮田在小店里接到一個電話,稱有一個彩票點的老板想出50萬買他弟弟的那張彩票。汪亮田當時沒反應過來對方是什么意思,就說:“那就幫我們聯系一下吧,我找弟弟商量一下?!边B對方的身份都忘記問了。
后來看了報紙才知道,是方莊一家彩票中心的老板找到報社記者,表達了這個意圖。之后,這個電話再沒有打來?!安惶赡苡腥嘶?0萬買這張彩票吧?我不太相信?!?0萬買彩票的事,汪亮解從來沒有表示不賣?!?0萬不少了,能在老家干不少事了?!蓖袅两庹f。但他哥哥馬上補充說:“現在我們已經和律師簽約了,怎么做,得問問律師了。”
“如果有人出50萬買這張彩票,哪怕更少一點的錢,我們都建議他賣掉。賣掉彩票,并不影響打官司。再退一步說,就算賣彩票會影響到訴訟,我也建議他賣。我們介入這件事的初衷有兩個,首先是幫到汪亮解,其次是完善彩票制度。賣掉彩票顯然能對他的生活起到幫助,而要完善制度,如果純粹讓汪亮解來買這個單,對他太不公平了。我們可以給有關部門建言,或者通過輿論的力量。并非只有打官司這條路。” 律師劉金海告訴記者。
10月9日,記者致電方莊這家彩票店時,曾向媒體表示對這張彩票很感興趣的李經理拒絕了記者的采訪,并掛斷電話。
希望一次次升起,失望一次次降臨,要打官司了,汪亮解的心又提到嗓子眼,他沒心思干活了。
老家是個閉塞的小山村,不看報紙
體彩中心已經盡到告知義務?
7月29日晚開獎之后,北京市體彩中心就在電視上、報紙的彩票欄等地發(fā)布了開獎和領獎信息。隨著最后期限的日益逼近,體彩中心也想了其他辦法。在各個彩票點彩票售票終端機上發(fā)布告知信息,各個媒體也開始關注這個500萬大獎的神秘得主。體彩中心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找到了這注彩票的出售點——北京市豐臺區(qū)吳家村甲1號的老板,請他回憶當時購買彩票的人的特征。但是這些努力都沒有等來彩票的主人。
8月26日是對獎的最后期限了。當天是周日,但體彩中心的工作人員仍然在加班等待幸運兒的出現。到夜里12點59分,熬夜守候的工作人員終于收拾東西準備下班。不少評論認為,體彩中心已經盡到了告知的義務。
老家是僅有幾戶人家的小山村
彼時的汪亮解,正在安徽樅陽的一個小山村里照顧患膽管結石的老岳父,順便照看一下家里的幾畝水稻和棉花地。
結婚后,汪亮解就搬到距離自己家十幾里地的妻子家去住,他是大女婿,在他們那個山村里相當于“半子”了。妻子后面還有3個妹妹,其中兩個在校念書?!八栏覆×?,他不可能不回去。家里一個男人都沒有是不行的?!蓖袅撂镎f。
在這個只有幾戶人家聚集的小山村,那里不通電話,人們也幾乎不看報紙。汪亮解除了干活和照看岳父,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留在北京的那四注彩票。
買了將近7年彩票的他,從來沒試過買完彩票扔在一邊不理。偏偏這次把彩票遺忘了一個多月,他覺得冥冥之中似有注定。
“那注彩票是我隨便選了幾個號。我?guī)啄昵斑€算過,哪個號可能性大些。后來都發(fā)現是騙人的,再研究也沒用。我就隨便選。我選完那注之后,心里咯噔的一下。當時也沒在意,買好就吃飯去了?!?
打工仔在京不需要朋友
哪怕汪亮解當時人在北京,只要他不去彩票點買下一期彩票,他也不會知道外界在尋找他這個幸運兒。
汪亮解租住在北京西郊的一個大雜院里,租金一月一百。大雜院里住著一群和他一樣來北京討生活的人。有賣菜的,有做 裝修 http://www.iask.com/n?k=%D7%B0%D0%DE的,有收破爛的。他們幾乎不會買報紙,更不會上網。就連這樣一個住所,汪亮解也是三天兩頭就換。他是一個裝修工,如果碰到能干上十幾天的活,他就會把房子退掉,去工地上住。他的家當很少,除了幾件衣服,就是一臺在舊貨市場花幾十元錢買的黑白小彩電,只有沒找到工作的時候才會打開來解悶。
汪亮解來北京雖說已經7年了,但一口濃重鄉(xiāng)音仍然沒有改變?!拔也挥脤W普通話,不和本地人打交道。”汪亮解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。
現在,汪亮解正跟隨著一個四川人在北京的某個樓里干著裝修活,連他哥哥都聯系不上他。在沒有固定朋友的環(huán)境里,汪亮解就像一根隨波逐流的水草,沒有人能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找到他,包括親人。體彩中心依靠媒體所作的尋找工作,觸及不到汪亮解以及他的生活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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